石泉近照

美丽的雨花石

       谈及雨花石，我想到的就是夫子庙那10元3把的小石子，觉得买些个放鱼缸还不错，要是让我说出它美在哪，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蔡康永来南京演讲时说，他第一次在小说家白先勇家里看到一缸雨花台的雨花石，当时觉得漂亮， 10年前来南京拍纪录片的时候买了一些雨花石回去，10年后再来南京依然想买雨花石，他很俏皮的说，有幸买到一两块。我想这一两块雨花石可不是夫子庙的那些，哪里买的我们不知道，不过关于雨花石的那些事可不能不说。
       为此我们采访了雨花石研究收藏家石泉，他提出了鉴赏雨花石的新理念——抽象雨花石。

       要的就是天然意境美

       雨花石的名字由来于一个传说，说的是一个叫云光的和尚在南京的石子岗宣讲佛经，因为讲的太好，感动了天神，天空中下起了五颜六色的雨。这些雨滴一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圆润的小石子。由于这些小石子是天上落下的雨滴所化，所以人们称之为“雨花石”， 而把云光讲经的石岗子称作“雨花台”。这样的传说给雨花石带来了灵异的色彩，不过在我看来，或许正因雨花石本身这灵动、剔透之美，使得古人们不自觉的将它神话。
       雨花石是一种玛瑙石，其实雨花石并不仅仅出产于南京，然而雨花石却成了南京的文化名片，雨花石文化也贯穿在南京的发展之中
       传统的雨花石鉴赏，主要是从质地，形状，纹路的角度出发的。一块精品雨花石可算是万里挑一，而这些精品，大有“酷似鬼斧，妙似神功”之势。我称那些有具象之意的雨花石为浓缩的画，顾名思义，就能知道石头上的纹路有绘画艺术的意境。
       而这些画是天然形成的，可分为人、物、动物、风景，花木，文字等。一句话概括“凝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孕万物之风采。”

       相通相融的文化

       在古代文化中，祭祀、艺术、信仰都是文化的表现形式，它们是相通的。南京北阴阳营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的雨花石不仅奠定了南京雨花石的在赏石届的历史地位，更重要的揭示了赏石文化的在早在远古就存在的，或许古人将它作为祭祀的物品，不得不说正是它本身所具备的这种象形特色才使得它能够成为实物文化的传承之物。
       南京雨花石文化有着它特殊的地位，古往今来，雨花石备受人们喜爱，历代文人雅士为其著书、立谱、呤诗、绘画，寄情于石。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原名叫《石头记》，他的创作灵感有很多人认为就是源于雨花石，石泉认为，它就是以雨花石为原形，书中所描绘的“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的“通灵宝石”极有可能就是雨花石。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说的就是如今的南京，曾经是佛教繁盛之地。在困惑的时候，我们会从小事中顿悟，就像龟壳是占卜的工具，那么纹路奇异，色彩艳丽的雨花石，或许也曾担任过这个角色。
       文化和宗教也是相通的，佛经中的经文也被世人作为教导的材料，如那著名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何不是世人净化心灵的灵丹妙药。
       雨花石的外形真正体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如今国内外赏玩、收藏雨花石的人越来越多，雨花石已成为馈赠来宾、亲友的高档礼品。那么国外的收藏家是否欣赏雨花石文化呢？
       这就是一种文化的交流，正如石泉所说，石头没有民族性，只是欣赏习惯有民族性。在一次国际赏石交易市场，远道而去的南京雨花石，落得个惨淡收场。究其根源，无疑是文化的差异，外国的收藏家们，他们对我国的文化不了解，所以也就无法欣赏一些需要有传统文化作基底的鉴赏。
   
       突围瓶颈的前卫理念

       具象雨花石，他们确实精致、奇妙，所以一直是收藏爱好者追逐的目标，但形神兼备的象形石毕竟数量有限，恰如凤毛麟角，千载难逢。除了象形外，广大的石农、石商、收藏爱好者把大量的质坚、色艳、形美、纹奇但一时却看不出具体内容的雨花石当作下脚料和抛光石，白白地浪费了资源。而且长期以来，藏石界习惯以形写神，专注于雨花石象形石，也就是注重这块石头到底像一个具体的什么东西，这种注重具象的审美导向容易被人们接受，但是也容易把人们的审美引向庸俗化，使人们的想象空间受到局限。
       我们经常说遇到的瓶颈，自己很难走过去，同时也明白只要走过去，就如新生。赏石届也是如此，一直追求的具象的美，也会到一个瓶颈，所以抽象雨花石的鉴赏就是突破瓶颈的研究，将那些被遗弃的美，重新赋予了生命。
       石泉正是这项研究的领航者，而他的理念带来的影响，我概括为“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见面之前，我一直以为石泉是一个专职的雨花石收藏家，有想过他或许有其他的工作，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职于南京市公安局，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谁会想到警官学院的学生还能成为艺术家。有些惊讶，只是我的爱好的副业做得跟主业似的。不过比起他主业的危险性，这副业或许还大些。一到周末就奔走于六合的各个石矿，和采石工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工作，有一次遇到坍塌，差点就回不来了。我认为这不单纯只是爱好，更多的是一种对艺术的执着。
       其实石泉的研究，正应了那句“福祸相依”。石泉将自己多年来的实践结合起来，发表了一篇名为《论雨花石的抽象美》的论文。这篇文章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扔进了一颗石头，还是个不小的石头，这激起的浪花自然不小。
       研究得到认同，这算是“福”。这“祸”随后就跟来了，不管是圈外人的身份，还是研究的内容都是对传统具象雨花石研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较为年轻的学者尚能接受新鲜事物的诞生，而一些资历深的具象雨花石研究者他们觉得这个认识是对传统鉴赏的否定，认为这是个谬论，更有甚者给石泉工作单位的领导写了信，要求石泉停止相关言论的发表。这是始料未及的，却又像似冥冥之中的安排。不过这“福”“祸”却帮助了石泉在赏石届有自己的一个独特地位。
       那什么是雨花石的抽象美呢？在与国际鉴赏接轨的过程中有起了什么作用？对于很多人来说，雨花石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冰泠而无言的石头。其实并非如此，虽然石头无语，但是它却有情，要靠我们去审视和参悟，去感受和发现它的美。对雨花石的欣赏包含着雨花石的质地、纹理、色彩和形态等等这几个构成要素，它们作用于人的感官，让人产生愉悦感（这个愉悦是本能的，是种异质同构）伴随着这种愉悦状态，人们在细细赏玩这些石头的时候，就会发现石头的生命感和灵性，并在石头的质地、形态、色彩和肌理（纹路)走向的暗示下，通过激情感受和理性判断，在自己的脑海中变成一种整体的象，这种象分为两种，一是具象图案；二是抽象图案。
       具象图案是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像。它们一类是与自然物相类似，比如或者像一道山川江河，或者像抚着长须的白发老人。而抽象图案与自然物偏离很远，不逼真，不反映具体物象的轮廓，或者你在自然界中根本找不到参照物，它无法一眼识别图案是什么，但又呈现出了一种样态。
       中式的温婉，西式的直爽，这是无法比较谁好谁坏的，如果具象的图案他们无法理解和认同，那么抽象的图像却可以自由想象，于是，雨花石走进国外收藏家的口袋，走向世界。
   
       收藏需要双才
   
       石泉说他不是生意人，成为一代赏石大师是支撑他一直研究的信念，他在研究收藏石头的过程中，也一直注重理论和实践的集合，这么多年来，他跑遍了六合和仪征的一百多个矿，与矿农们交流，收集整理资料，所以他的研究不是一个人的成果，是集思广益的成果，是经得住考究的成果。
       抽象雨花石是时代需要的产物，鉴于石头的产量越来越低，好多矿已经不开采了，好的具象雨花石越来越少，无法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而那些在南京得到金奖的石头并没被国外收藏者接受，所以在我看来，石泉的研究到不仅发掘了那些被当作下脚料的雨花石本身的价值，也开拓雨花石的附加价值，即赋予它新时代的人文内涵。
       古时候收藏鉴赏雨花石，那是文人士大夫们的事，贫苦的老百姓要的只是温饱。如今普通市民也可以收藏，不过收藏即要才华去鉴别，又要钱财去购买。
       而收藏品的价格一般都不菲，雨花石亦是如此，石泉的一颗石头就有5位数的身价，我打趣他很有钱，而他却不认为，他希望和其他的收藏家相互交换着欣赏，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欣赏到美了。
       其实成为一个高水平的鉴赏大师是非常的困难的，就像高手过招，只在于细微的差别，而这细微的差别却是致胜的关键，奖赏水平也是如此，看出大的差别不算高，高就高在细微之差。
       如今的雨花石市场可算是火爆，成交量也很大，如横梁的雨花石一条街，清凉山的雨花石市场，南京市政府也准备在汤山建一个汤山产业园，方便交易。
       精品雨花石的买卖，可比炒房的利润还高，而在判断石头的价值时，投资者怯步了，毕竟就像赌石一样，不稳定性太高了。而在收藏界，高水平的收鉴赏大师并非有那个经济能力去收藏，所以这时候两者就可以合作，一个出财，一个出才，互助互利。